良辰美景晏然临°别浪了快码字！

讲真本来是想写七夕的，结果从七夕生生拖到中元节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好意思讲］
不管了，反正一定要写完就是了。
嗯……总之祝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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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晏良辰

　　这是哪吒来到昆仑书院的第一个节日。

　　老人们说，中元节是鬼节，也是祭祖的日子。昆仑书院没有这么多讲究，但是该尽的礼数总是要有，毕竟，掌门师祖元始天尊是一位十分注重礼节的长者。因此在这一天，整个书院很早就热闹了起来。

　　小孩子们是不用叫的，不需要师父吩咐，他们自己就不会错过各种各样好玩的事情，一个个比练功的时候要积极了不知多少。

　　哪吒被雷震子的敲门声叫醒的时候，正好看到东边屋里的小师弟背着背篓一溜烟蹿出了院子。

　　“他这是干嘛去？”哪吒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扭头问身边的人。

　　“去山上挖野菜。师姐妹们准备祭祖以及晚饭用的食材会用得到。”雷震子抬手按着哪吒的肩膀把他往墙边推，“杨戬早上去打水的时候已经顺便给你打回来了，赶快去洗洗脸。”

　　“杨戬人呢？”

　　“已经和殷郊、殷洪两兄弟到后山去了，你赶紧收拾完，我们还要去追他们。”

　　哪吒弯腰从桶里捧出水来洗脸，一面问道：“去后山干嘛？”

　　“你果然不知道啊。”雷震子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幸亏我想起过来喊你，你来书院晚，太乙师叔大概也没给你讲过这些。每年中元节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参与祭祀的准备。”

　　“那不上早功了？”

　　“上什么早功，节日的时候是不用修炼的，我师父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练功要劳逸结合。”雷震子火急火燎地推着哪吒进屋，“换好衣服到书院门口等我，我回去拿斧头。”

　　被冰冷的井水一激，哪吒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麻利地换上衣服锁好屋门，朝书院外奔去。

　　“师兄？”方一落地站稳身形，身后便响起一道诧异的声音。哪吒回过头，看清身后站着的人竟是敖丙。

　　少年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单衣，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端的是一派干净利索，手中却握着一柄长斧。

　　那斧子斧头厚重，看上去重量不小，但被敖丙拿在手里，却可以见得很是轻松。不过，跟在他身后的洪锦就没有这么写意了，对他的年龄和功力来说都有些吃力的斧头带在身上显然有些费劲，只能用双手横握着，互相分担重量。

　　哪吒的目光在两个人手上转了几个来回，忽然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这是真的要去砍树啊。刚才听雷震子说要拿斧头小爷就觉得奇怪，现在一看果然没错咯。”

　　“师兄不知道吗？”敖丙眨了眨眼睛，看着哪吒疑惑的眼神，自觉开口解释道，“每年的中元节，为了祭祀活动和书院的晚会，师姐师妹们负责准备食物和一些用具，而我们这些男孩子，也要相应的做一些其他工作。通常十二岁以下的师弟们就负责一些挖野菜、糊纸灯之类的轻巧活，而我们这些大一点的，就要去砍柴、劈柴、甚至生火。”

　　“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修炼修炼，修的不仅仅是功力，更是心性。”敖丙的话刚刚说完，雷震子就出现在了几人身后，他背上背了个竹筐，伸手把斧头递给哪吒，“敖丙解释的差不多，我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不过有一点可以透露的是，晚宴开始之后，还会有师姐妹们斗舞。去年黄龙师伯的大弟子夺了头魁，那位师姐的舞姿，哎呀……”

　　“这有什么，上次书院比赛舞剑，我师兄也是第一呢。”一旁的洪锦不满道。

　　雷震子摇了摇手指，“这就是你小孩子不懂了，你师兄又不是女孩子，能一样吗？”

　　“你会舞剑？”哪吒有些惊讶地看向敖丙。

　　敖丙转头瞪了师弟一眼，道：“略通一二。”

　　“没必要妄自菲薄。”哪吒勾唇，“有机会的话，能不能舞给我看看？”

　　敖丙低眼温笑，“既然师兄想看，我又怎么敢不从。”

　　“行了，你们再这么一来二去的客套下去，天都要黑了，杨戬还等着我带绳子过去好把木头绑回来呢。”雷震子说着一手一个，揽了哪吒和敖丙的肩膀就把两人往前带。

　　“所以说你背个筐子干什么，这玩意儿装木头会散架吧？”哪吒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废话，我不背个筐怎么拿绳子，系腰上吗？”雷震子没好气地在哪吒肩上拍了一下，“快走了，回来还要劈柴呢。”

　　书院里年纪较大的男弟子本就不少，加上个个都是习武的身子，打回要用的柴火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昆仑书院终是人多，煮饭烧热水要用的柴火也就多，连砍带劈，待到全部弄完收工的时候，太阳也已经开始西斜了。

　　师弟们早就在院中摆好了桌椅用具，哪吒接过不知哪家的小师妹送来的水，转手递给身边正在擦汗的敖丙。后者微微愣了一下，还是道了声谢接了过去。

　　这位师弟比哪吒想象中的还要有能耐得多，虽然身体纤瘦修长看似文弱，做起这些体力活来却一点都不输人，甚至还能跟杨戬比比速度。这一天的活计做下来，倒让哪吒对他愈发地刮目相看。

　　“接下来干啥？”哪吒收回落在敖丙身上的目光，转头看向雷震子问道。

　　雷震子摇摇头，“暂时没什么了。我和杨戬准备去看看云秀师姐那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

　　师姐云秀是年轻一代里公认的美女，哪吒刚来书院没几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名字，也知道自己的这两位兄弟都有意追求她，当下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记得换身衣服，不然师姐以为你俩刚去土里打滚了呢。”

　　“这个不用你说。”雷震子跑出去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回头来道，“对了，后院应该已经烧好了热水，可以先去洗洗，出了一身汗想必也不好受。然后随便做点什么打发时间，一个时辰后到前院吃饭。”

　　“得，知道了。”哪吒说完，扭头看到敖丙慌忙闪开的目光，下意识地挑了下眉毛，“怎么，你也对那师姐有兴趣？”

　　“不……没有！”敖丙的目光飘忽了一下，白净的脸上立时泛起了红晕。

　　敖丙生性恬淡、容易羞涩，这一点与他相熟的杨戬等人都是知道的。可哪吒却未曾见过他这幅模样，一时会错了意，转开目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想去就去呗，你武功不差，长得也好看，又不是没有与其他人一争的能耐。”

　　“我……”

　　不是那个意思。

　　敖丙想要反驳，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顿时僵在了那里，手指下意识地捏着袖边。

　　洪锦眼尖，他从雷震子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师兄弟二人之间微妙的异常，眼珠一转，伸手拉了拉敖丙的衣袖，“师兄，我没力气了，想回去睡一下。”

　　敖丙一愣，“可等等不是还要……”

　　“但我真的不行了……”洪锦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敖丙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兄你不如就让哪吒师兄跟你去嘛。”

　　“这怎么行？”敖丙显然被这个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

　　“怎么不行？”洪锦眨眨眼睛，“太乙师伯不在，哪吒师兄大概也不知道能去做些什么好。”

　　“可……”

　　“他想回去就让他回去歇会儿吧。”他人之间的隐秘话题哪吒是不会听的，早在洪锦拉着敖丙俯下身的时候，他就已经背身过去，此时听到敖丙犹豫，以为他是不愿放洪锦离开，忍不住道，“洪锦年纪小，你做师兄的也别这么严格。申公公还有什么吩咐，大不了小爷陪你去。”

　　“那就太感谢哪吒师兄了！”洪锦抢在敖丙之前开口道，“是这样的，每年中元节的时候，书院里都会派出几名弟子去泾河放河灯，今年正好轮到了我和师兄……”

　　“嗨，还以为多大事儿，不就是放个河灯么，小爷跟你去。”哪吒转过身来看着敖丙，“这样总行了吧？”

　　敖丙无奈地看着洪锦，微微叹了口气，“师兄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回去吧，记得按时出来吃饭，不然到时候被师父知道，我也救不了你。”

　　“知道知道，我会算好时间的。”洪锦连忙应下，“那就谢谢哪吒师兄了！”

　　哪吒微微一笑，“小事儿，去吧。”

　　“师兄，你不该这么惯着他。”眼看着洪锦跑远，敖丙轻轻叹了口气。

　　“我一直想说，你也没比他大几岁吧，怎么跟他爹似的。”哪吒俯身拿起立在墙边的斧头，“洪锦刚够十四岁，那小身板儿拿个斧子都吃力，这一天体力活能跟下来已经不错了。”

　　敖丙收回目光，忽然放轻了声音，“我跟他差不多大的时候，都能做。”

　　空气诡异地静默了下来，哪吒的目光游移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所以，你是申公师叔最优秀的弟子，没有之一。”

　　敖丙垂眼，“师兄谬赞了。”

　　“没，真心话。”沉重的斧头在哪吒手里打了几个转，被轻盈地扛在了肩上，“你知道在这个年纪，我在干啥么？”

　　敖丙摇了摇头。

　　“在拆房子。”哪吒迎上敖丙讶异的眼神，“不过是在师父的山河社稷图里。爹说我戾气太重、浮躁易怒，就让那胖子把我撂在图里，美其名曰闭关修炼，实际上根本是个囚笼。后来我熬不住了，找了个机会闯出来，着实给陈塘关找了一番麻烦。”

　　“……”

　　“所以，你们很好，我在这个年纪，可没你们这么懂事。”哪吒伸了个懒腰，道，“不早了，聊天儿有的是时间，先把正事儿办完。”

　　敖丙点了点头，“灯在我房里，师兄跟我来吧。”

　　这是哪吒第一次到敖丙的住处。

　　这间屋子跟他住的那间差不多大，却比他收拾得要整洁得多。东墙边的床榻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单铺平得没有丝毫褶皱，窗下的书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旁边的书籍宣纸也是摆放得一丝不苟。

　　哪吒靠在门框上打量着窗明几净的屋子，忍不住道：“天天收拾这么干净，不累么？”

　　“习惯就好了，东西什么的随手放好，用的时候也好找。”敖丙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竹篮，将做好的河灯一盏盏码进篮子里。

　　“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手工不太好，让师兄见笑了。”

　　“又来了，这不做的很好么？”哪吒走过去蹲下身，从篮子里拿起一个河灯放在掌心把玩，“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玩意儿，放进水里不会沉？”

　　“不会的。”敖丙摇摇头，“底部擦了些松脂，能够防水。”

　　“有意思。”哪吒摆弄了几下纸质的花瓣，把河灯放了回去，“放进水里应该很好看吧？”

　　“嗯……”敖丙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对了师兄，有件事我忘了问。”

　　“啥？”

　　“你……会不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