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晏然临°别浪了快码字！

  工藤新一没有想到，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他跟丧失记忆的毛利兰竟然还能够顺利地聊天超过两个小时。

  这个女孩还是没有变。从很多年前工藤就贪恋起了她的温柔，那种如水一般的温宁总是能很好地抚平他的压力与疲惫。甚至她只是坐在那里，用那双好似漾着水波的眼睛注视着他，就能够让他完全放松下来。发泄也好，牢骚也罢，她总会安静地听完，然后微笑着递上一杯尚还温热的柠檬茶。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也还是她，还是拥有那种让工藤毫无抵抗之力的魔力。

  工藤不可避免地沉溺在那双眼睛的神色里，待到幡然醒悟，时间早已过了很久。他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那个房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女孩看出狼狈的样子。

  工藤新一清楚地知道，他不能再给毛利丝毫幻想的可能，哪怕她已经失去记忆。

  诚如他先前对黑羽快斗所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哨兵。他给过一个人承诺，因此这一辈子，他不能再靠近任何一个人。

  这是他的灵魂仅仅能承受的重量。

  工藤闭了闭眼睛，缓缓松开了手中的门把。

   “很抱歉工藤前辈。”一道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将工藤的思绪打断，“虽然接下来你可能有事要办，不过恐怕要耽误你一些时间，有位小姐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工藤一怔，紧接着眼里划过一丝了然。他回过身看着身后的年轻女子，有些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好吧，那就有劳小姐带路。”

  女子点点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径自引着工藤下了电梯。

  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两人一起出了塔，走过几十米外的一个胡同时，工藤停下了脚步。

  “好了，这里已经离开监控范围了。”他说着望向身边的人。

  那女子抿唇一笑，抬手在颈上一抹，竟是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又被你看穿了。”她边说边抬起手放下了束在脑后的暗红色长发，揉碎面具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这次又是怎么做到的？”

  工藤瞥了她一眼，“面具的原主人是桃井惠子，向导登记部副部长，这个身份在塔里是非常便于行动的，毕竟你的目的只是找我而不是窃取情报，所以她的权限已经够用。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桃井和黑羽是国中同学，因此断不会用‘前辈’这个词来称呼我。”

  “那你又为何断定是我？”

  “同样易容难度的情况下，部长绀野艾丽卡的身份权限显然更高，而你却依旧选择了更为年轻漂亮的桃井，这是女性的爱美心理在作怪。加上昨晚Spider刚来找过黑羽，因此不难推出是你小泉了。”

  “你还是这么可怕，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小泉红子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你不是知道我现在重操旧业了？”工藤微微扬了唇角，虽然这些在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赞美的话又有谁不爱听呢，“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那个？”

  “有。”小泉仿佛早就知道工藤想要的是什么。她低头在手包里翻了一阵，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谢了。”工藤接过来抽出一根，问小泉借了火点燃，深深吸了口才终于舒展开自从离开监护室就一直微皱的眉头，“可是憋死我了，黑羽完全不让我碰这东西，现在就连博士也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了。”

  小泉难得见到工藤这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听上去真惨。但他也是为了你好啊，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你体质又特殊。”

  “能特殊到哪去？”工藤撇了撇嘴，“再特殊不也还是跟你们一样是个哨兵。”

  “话不是这么说。”小泉拿回烟盒给自己也点了一根，“不过说起来，你最近不是被安排和黑羽一起出任务吗，这三天两头的跟他见面，怎么还能用得到向导素？”

  向导素，这种拥有向导气味的合成药剂在哨兵出现没有多久就随之产生，它的功用只有一个，便是帮助没有向导的哨兵进行情绪和刻度盘的短暂性稳定调整。而随着科技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哨兵们所使用的向导素也从最开始的针剂、药片慢慢进化成了现在的贴片和香烟。

  工藤咬着烟叹了口气，“见面？跟他见面不对我造成更大的刺激我就谢天谢地了，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现在每天要花多少时间去稳定刻度盘。”

  “你这就是活该受罪啊，全国最好的向导就在身边，换个人谁愿意去用什么向导素啊，也就你跟如获至宝似的。”小泉哼了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如她所说，向导素这种东西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没人愿意使用，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之于哨兵就是毒品。

  向导素的制作原理是通过麻痹神经来削减刻度盘不稳导致的外界对哨兵敏锐感官造成的强烈刺激，而一旦过于沉溺于它所带来的舒适和快感，便会万劫不复。Z国有着不少过度使用向导素导致哨兵感官钝化和神经受损的例子，这也是黑羽使尽手段不让工藤接触向导素的原因所在。但即使有这么多案例摆在面前，也还是无法阻止大多数哨兵对向导素的使用——毕竟，除了依靠向导素，他们别无他法。

  “小泉。”工藤皱了皱眉，显然是对她的说法有些不满，“你要我说多少次，黑羽是白马的人，我不能……”

  小泉扬眉，“不能怎么样，不能背叛你最好的战友？如果仅仅只是一次抚慰就是背叛的话，那他被塔安排来安排去岂不已经是无数次的背叛了？”

  小泉说完就有点后悔了。熟悉工藤的人都知道，黑羽被塔安排往各处对哨兵们进行抚慰的事是工藤禁脔，他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比谁都在意。她承认自己这话用词欠妥，原本以为工藤会生气，可他的反应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随你怎么想吧。”工藤别开了目光，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塔因为黑羽的能力而隔三差五地安排他前往各大军区帮助那些未结合的哨兵，甚至Spider也会因为这频频来找他，大家都觉得他的天赋和惊人的能力是对整个国家有好处的。但是黑羽他不是工具，即使他是心甘情愿去做这些，也并不意味着他就理应要做。每一个向导在结合前都是被塔询问过意愿的，也是跟哨兵经过充分交流的，很少有强制结合的情况发生。可为什么偏偏黑羽就要做这些，就要去接触那一个个他根本就不熟悉的人？仅仅只是因为他能力强？”

  工藤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激动，他猛吸了一口烟，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总之，不论如何我不会接受他的抚慰。这不是对不对得起白马的问题，而是我不希望像其他人一样把他当做一个能帮助自己的工具。”

  这是，我现在能给他的最后的尊重了。

  小泉眼里有种光芒闪烁了一下，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是我反应过激了，最近有点累，情绪不是太稳定。”工藤摇摇头，掐了烟扔进垃圾桶，“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听这些吧？”

  “当然不是。”小泉四下打量了一下，抬手指指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示意工藤进去说。

  工藤从善如流。两人走进咖啡馆，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面对面落座。

  “其实，我找你是想问问白马当初的事。”点罢单，小泉捧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新鲜柠檬水，略带犹豫地开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