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晏然临°别浪了快码字!

是文手,文手,文手!!
我希望我笔下的世界,能够永远成为乐土。
我真的有很努力,所以喜欢我一下好吗?
在下晏良辰,承蒙你出现,够我欢喜好几年。
#柯南##盗笔##歌王子##食物语##原神#

《食物语》莲花血鸭个人/《天光》(原著向微乙女、短篇完结)

是半次元联动的稿,这边也放一份。

我好久没写过这种个人中心向的文了,最近忙期末考试和假期设计忙得差点搞错截止时间,幸好我记得看了一眼…结果还差一点点没赶上,到现在才修订完,不知道覆盖的算不算数啊orz

我老早就想写一篇这样的文章,只可惜一直没有成型的思路,加上赶工赶得太急,就离我想要的效果可能还差一点,所以后面可能还会有二改这样的…望天

我从一宣开始关注食物语,到云华终于腾出手入坑,到现在一直一心一意地喜欢将军,同时我也相信,其他喜欢将军的小可爱也和我一样,始终抱着希望他能够走出梦魇、越来越好的想法吧?

文章的设计思路我会放在文后,前面就这样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影响阅读的体验感了。

啰嗦了好多啊…最后祝大家看文愉快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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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晏良辰


  人们常说,天亮了,就会看见希望。
——题记

(一)
  莲华最终没有见到文丞相最后一面。

  两位好心的衙役冒着生命危险在深夜将尸首裹上草席偷偷抬出城,交入了他们手中。

  实际上,当时义军中除了莲华,没有人知道文丞相的尸首究竟是何模样,而在这位将军的注视下,显然亦没有人有那种胆量去揭开草席一探究竟——毕竟,那是对死者、尤其是文丞相这样一位能够让全军敬畏的领导者的大不敬。

  军中的士气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低潮,人们头顶上弥漫着近乎肉眼可见的厚重阴霾,或许正如莲华还在皇城时听到的那些议论那般:文丞相走了,大宋的江山……彻底亡了。

  而在将士和同僚们面前,莲华表现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冷静。饥荒的年代,处处都是追兵,举行不了盛大的丧葬仪式,他便同军士们一起伐木造棺,然后亲手将文丞相葬于其中。

  从头至尾,他沉默得宛若不存在。

  谁也不知道莲华此时心中在想什么,哪怕是最为熟悉他的刘德林,也因此而变得惴惴不安。

  没有人敢去询问,他们只能在静默中等待莲华做出抉择。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便是在沉默中消亡。

  ——他们想知道,这位与逝去的丞相如此相像的将军,究竟属于何种类型。

(二)
  莲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在最初的崩溃和爆发过去之后,他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激烈的情绪,有的,只是深切的悲伤。

  下葬的那天,天空是阴的,仿佛老天都感受到了未亡人的悲怆情绪一般。

  莲华站在碑前,静静地看着新土一抔一抔,被军士们手中的铁铲挥洒在厚重的棺木上。

  那棺椁并非多么密闭,他们之中没有木匠,自然也达不到那样的水准。但莲华站在那里,却觉得那就像是这世上最为厚实而密不透风的墙:他被隔绝于墙外,而墙内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几把舞动的铁铲扬起尘烟,莲华觉得自己似乎被那尘气迷了眼。他忽地跪下,毫无血色的唇抿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线,俯身拜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

  他仿佛丝毫没有吝惜自己力气的打算,叩击地面的沉闷声音几乎惊停了还在忙于为棺木封土的军士,而当他再次抬起身时,额头上已是殷红一片。

  在他身后的刘德林悄悄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继续工作,人们的视线才陆续从这位将军的身上移开。而当事人对此似乎并无察觉,他只是安静地跪在原地,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将领们陆续起身离去,刘德林来到莲华身边,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莲华,走吧。”

  他的嗓音里也带着几分哽咽,莲华沉默了很久,“……你先走吧,我再陪丞相一会。”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从碑文上移开视线,刘德林叹息一声,“逝者已逝,别太难过了。”

  或许是见过了太多生死,这样的话从刘德林口中说出来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但莲华知道,此时此刻,这种话说出来,就连说者自己都是不信的。

  刘德林离开了,也带走了周围最后的一点声响。

  文丞相生前喜静,莲华便为他选择了这个鲜少有人经过的小丘。面前是草地,背靠着树林,一派清幽。

  莲华跪在碑前,耳中只剩下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以前同文丞相谈天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才刚刚参军,对一切都是懵懵懂懂,可或许是因了才菜肴之中的那份盟誓之血,他的心中早就埋下了一颗凶戾的种子。

  文天祥久经沙场,对于莲华眼中的戾气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于是闲暇之时,他将莲华带到了一处山林。

  林中静谧,在这样的盛夏倒是个纳凉的好去处。耳畔是清风阵阵流水潺潺,而文天祥只是带着莲华安静地走,不说一句话。

  彼时莲华不懂这位丞相的深意,但军命不可违,他便只能随了那人,漫不经心地亦步亦趋。

  「觉得无聊了吧?」面前的人忽然顿下脚步回过身,莲华猝不及防撞进他一双温和的黑色眼瞳,忙不迭地低下头,将眼中的不耐掩去。

  「……属下不敢。」

  「是不敢这么想,还是不敢说?」文天祥只是笑,语气中没有丝毫要责怪他的意思,「我唤你出来,其实也并非是要说教你什么。年轻人嘛,有朝气,有为国平叛、建功立业的心思,这很好。但,生活,可不仅仅只有这些东西。」

  莲华一愣,有些困惑地抬起头。他在军中化灵,所见所闻皆在军中,对于文天祥这样的话,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而文天祥却转过了身,只是继续向前走去,「孩子,你还年轻。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等着你。战争是残酷的,但人性不是,人心,更不是。」他慢慢地说着,「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片战场。战争会结束,你也可以去看看别的地方、去体尝人间百态。酸、甜、苦、辣、咸,这几种味道可不仅仅停留在饭菜里,还在人心里。」

  五味自在人心。

  这样的话对于莲华来说,理解起来似乎有些困难。而现在,当他跪在这天地之间,耳边充斥着的仍是如那时相似的清风拂叶之声时,却似乎有些懂了。

  ——丞相,若这便是您说的人间百态。

  ——我……宁可不懂。

(三)
  莲华做了个梦。

  他梦见一个留着短发的少女,和一个英气俊秀的少年。

  那两人似乎是兄妹,有着几乎如出一辙的容貌和相似的澄蓝色眼眸。

  可是现在,那少女安静地躺在一口玻璃棺椁之中,他记忆中那张总会露出温柔笑容的面颊已经变得苍白。而少年跪坐在一旁,眼圈通红,几乎已经没有了开口的力气。

  空气中弥漫着似曾相识的阴霾和悲戚。

  莲华不敢上前,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一些似曾相识的面孔,而那些人的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痛苦之色。

  “你怎么还敢来这里?”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传进耳中,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到面前,黄发的少年顾不得身高的差距,踮起脚尖猛地用力扯住了他的衣领。

  他下手的力气很大,莲华被他拽得趔趄了一下,皱眉正欲动手,却听那少年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阿符,放手。”

  莲华的视线越过面前的少年看向其身后一头银发的年轻男子,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彬彬有礼,眼底深处却带着同样的厌恶与敌意。

  “抱歉,是阿符唐突了。”男人走上前来,向少年摇了摇头,目光又转回到了莲华身上,“不过,请你离开,这里并不欢迎你。”

  莫名受到这样的待遇,莲华不由扯开嘴角,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那少年爆出一声近乎崩溃的指责,“德州,你疯了,你竟然让他走?!”

  “如果不是他,少主又怎么会死?”

(四)

  如果不是他,少主又怎么会死。

  少年的怒吼穿透空气刺痛耳膜,莲华还未彻底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已经被拖进了强烈的痛苦之中。

  “你……说什么?”他长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她……死了?”

  记忆中那女孩的笑容恬静温暖,蓝色的眸子总是如同山间清泉般的清澈明亮。她一贯喜欢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在自己低落的时候、在自己陷入疯狂的时候、在自己……无法摆脱痛苦梦魇的时候。

  莲华不知道她为什么总那么喜欢笑,而对于这个问题,对方给予的答复却是,秘密。

  莲华听不懂她所说的那句话,他甚至仍旧想不起女孩的身份。但心中的这种痛苦来得真切,和着明晰的记忆一起,冲击得他头晕目眩。

  她死了,她怎么会死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德州你放开我,今天我就要杀了这个混蛋给少主报仇!”

  “阿符你冷静一点!”

  身边的声响越来越嘈杂,似乎是有其他人听见了这里的动静,渐渐围拢过来。而莲华什么都听不到,他的眼里只有摆放在大厅中央透明的玻璃棺椁、棺椁中躺着的女孩,和她身边已经连哭泣都无法做到的兄长。

  你们……是谁。

  为什么,会让我感到如此心痛。

(五)
  “莲将军,莲将军……莲华!”

  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莲华晃神了片刻,重新聚焦的视线中看到了刘德林担心的眼神。

  “……老刘,怎么是你?”

  莲华迟疑了片刻才开了口,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见他回神,刘德林微微松了口气,“你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了,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我不放心,便来看看你。”

  “已经……三天了么?”莲华眨了眨眼睛,感觉到眼眶有些酸涩。他转开视线去看刘德林身后的新坟,那里经过了雨水的洗礼,却似乎还是三天前的样子。

  “来,回去吧,至少换身衣服,你就这样下去,迟早会病倒的。”这一次,刘德林没有考虑莲华的意见,不由分说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并不平整的土地上不吃不喝连跪三天,任何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住,纵使莲华是天生强大的食魂也是一样。

  先前不觉得什么,乍一站起身,顿时天旋地转。双腿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莲华趔趄了一下,被刘德林慌忙伸手扶住。

  “莲华,你没事吧?”

  莲华摇摇头,伸手按住了太阳穴,“谢谢。”

  ——比起身体,他几乎是更为明晰得感觉到精力和灵力的流失。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六)
  当莲华换好衣服重新回到营帐中时,帐中的将军们几乎是同时站起了身。

  “莲将军,请您多多保重。”

  莲华抬眼看了一下发话之人,微微动唇扯出一点笑意,“多谢,我会的。”

  文丞相被俘多时,军中的帅位交接早已完成,新的秩序也已确立多时,所以实际上,这位丞相的离去对义军后续反抗的指挥安排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这位被称作“大宋最后的希望”的丞相的去世,对于义军士气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却是不可磨灭的。

  莲华站在主位上,抬眼便看到阶下一众将领神色间的游移和担忧,他皱了皱眉,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诸位。”莲华开口,将领们几乎无一抬头,他却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逝者已逝,而我们作为未亡人,还有其他事要做。今日会后,回去各自整军,三日之后,我们向北进发。”

  他这么说完,抬手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严厉的目光从一众被惊醒的将领身上掠过,“我话就说到这里,我亦是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军规严明,望你们好自为之。若有但敢违抗者,一律军法处置……”

  他的声音渐冷,红眸中掠过一丝凛冽的杀气,“绝不姑息!”

(七)
  文天祥治军一向严厉,而出自他门下的莲华更是严苛。将领们早已熟悉这师徒二人的风格,自是不敢违抗,更何况,文丞相的死对于他们而言亦是心结。

  莲华渐渐忙碌起来。

  战况不容乐观,他腾不出手为文丞相举大孝,除非他放弃为其报仇。

  ——当然,这显然不可能。

  于是他只是在双腕上缠了几圈白布,便投入了紧锣密鼓的战争安排中。

  百姓们或许会记得那时的境况。莲华不是匪徒,他从不会率军进城劫掠、亦不会伤百姓分毫,但是对于驻守的元军,他却从未放过任何一人。

  莲华无疑有着极高的军事天赋,而当他将自己的这种能力全神贯注地投入进战争的策划当中之时,无疑给元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迫于压力,几座城池的将领不得不合兵一处,拼尽全力进行反抗,同时暗地里向王都求援。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

(八)
  莲华依旧记得那夜的雨下得很大。
他背着一个人,长靴踩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身后的呼吸声隐在暴雨里,听得愈发不清明,他不由得紧了紧手臂,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刘,老刘你醒醒,你撑住!”

  莲华一声一声地唤着,听到身后的人气息虚弱地应答,“莲华……放下我吧。这样……你也走不了。”

  “不,不会的,你挺住,前面的城市不远,只要找到医生,一定能……”

  “莲华。”刘德林笑了,隆隆的雨声响彻在莲华耳边,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能够明晰得听到那人的笑声,“莲华,自文丞相走后,我也陪你征战过数十场了……我年纪不小……活够本了……可你,我的孩子,你还年轻啊……”

  莲华张了张口,喉咙里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于是沉默下来,双臂却将背上的人圈得更紧。

  刘德林伤得很重,他呛咳了一阵,勉强缓过劲来,这才有一次开口,“我听丞相说过了……你这孩子啊,太过倔强,也太过要强……也怪我,若不是我大意,将那盆盟誓之血倒进菜里,或许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莲华的呼吸猛地一滞,隆隆暴雨之中,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那盆莲花血鸭是你……”

  “堂堂丞相,怎么会在军营中烹制菜肴呢……”刘德林的笑意愈发明晰,他费力地抬起手,替莲华抚开被雨水黏连在面上的长发,“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的孩子,你听我说……你啊,不能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个世界很大,我们终将离去,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身后的人气息愈加微弱,莲华几乎能够感觉到抚在脸颊上的那只手已经快要失去力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颤抖,从苍白的唇瓣飞快地蔓延过整个身体,剧烈的痛苦让他几乎要背不动身后的人。

  “孩子,你抬头看看天上……”莲华顺着刘德林的声音抬起头,视线穿透暴雨看到远处云中的光芒。

  紧接着,他听到刘德林断断续续的声音,“孩子……我,送你最后一程……”

  “这个梦……该醒了……”

(九)
  莲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开口,但是剧烈的喘息却惊动了身边的人。

  “将军!将军你醒了!哥,哥你快来啊,莲华醒了!”似曾相识的悦耳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莲华努力地聚焦视线,看到少女蓝色的眼眸里几乎泛起了水光。

  “伊……伊瑶……”莲华花了几秒钟才从记忆里找出这个名字,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而少女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如果不是被身后的少年拉着,她恐怕早就要扑上来捶打莲华。

  “别哭……”莲华想要抬手替她擦去眼泪,却发现双臂沉重得无法动弹,于是只能尽力放缓声音,“别哭……我没事。”

  “你混蛋!”少女哭着骂出一声,眼泪仍是止不住地流淌而下,“你要是有事怎么办,要是有事怎么办?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收手啊!”

  她哭得一塌糊涂,身后的少年亦是眼圈泛红。莲华的目光从二人的面庞上掠过,这一次,他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回忆起事情的始末缘由。

  这已经不知道是空桑和宴仙坛的第几次对决了。

  自从莲华自宴仙坛反正至空桑,似乎将更大的危机带到了这里。以易牙为首的宴仙坛众人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对空桑的算计层出不穷,不断地妨碍二位少主寻回那些由于《食物语》损毁而失去记忆的食魂。

  而这一次,易牙不知用什么方法引离了同往的德州和佛跳墙,以至于保护二人的最终只剩下了莲华自己。

  “若我不出手,只怕你们现下也没命在了。”莲华笑了,他难得的笑得很开心,“你们两个这点水平,若是真被带去了宴仙坛,我可没什么把握能救你们出来。”

  “你!”

  “阿瑶,好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莲华。”少年伸手揉了把少女的头发,“去叫饺子爷爷来吧,让他看看莲华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被兄长这样一说,少女对这个重伤方醒的人顿时没了什么脾气,佯怒地冲着莲华哼了一声,扭头出去寻焦医师了。

  见妹妹离去,少年这才俯下身来,搭着莲华一只手臂扶他坐起,让他靠在垫了软垫的床头上。

  “方才,做噩梦了吧?”少年低声问着,将早就倒好的温水递到莲华手边,“感觉你一直非常不安。”

  这人太过敏锐了。

  莲华低眼,仰头喝尽杯中的清水,这才沉声道:“你们两个这么弱,我怎么可能放心。”

  “口是心非。”少年笑骂了一句,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桌上,“总之,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和阿瑶只怕……”

  “伊逍,”莲华皱起眉头,“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好,那我不说了。”少年眼中溢出笑意,余光瞥见妹妹领着焦医师进门,于是弯腰附在莲华耳边,轻轻补上一句。

  “应该说,正因为有你们在,所以我和阿瑶,永远都不会有事才对。”

(十)
  莲华有很久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有万象阵的存在,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回到往日熟悉的地方,不必受到现代人来人往的打扰。

  他站在碑前恭敬叩拜,然后起身,复又在碑旁坐了下来。

  他没有带什么贡品,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两位师长根本不需要他做这样的事情。

  “前些日子,我做梦了。”莲华看着墓碑,语气自然得如同与老朋友闲谈一般,“……自然,又梦到了你们,梦到了当年。”

  他低低地说着,语气里满是回味。

  他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又或者说,先前的每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

  那时的自己陷在复仇的迷障之中,满心痛苦、满心彷徨。一次又一次,跪在亡者的墓前深深叩头,咬牙立誓。

  他要复仇,要拼上自己这条性命为亡者讨回公道:可却一无所获。

  墓碑静静的,碑上的铭文凝视着他,犹如深渊。

  他得不到答复,亦不可能得到答复:他该知道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可他不愿意、不认同,他固执地将自己埋在这样的死循环里,任由仇恨的深渊拉扯着他越陷越深。

        他,走不出来。

  ——直到遇见了那两个人。

  墓碑沉默地聆听着他的叙述,而他低沉的嗓音随着空气的流动渐渐散尽风里。

  莲华蓦然惊觉,他想起了有风吹动树叶时,文丞相在那片山林中说过的话。

  那句,和那日暴雨中刘德林所说极度相似的话。

  「终有一天我会离去,亦终有一天,王朝会覆灭更迭。而你,也终究会在未来的路上,找到新的、需要你拼上性命守护的东西。」

(十一)
  莲华不记得自己在碑前坐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时,早就已是夕阳西下。

  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来,未及动作,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将军!”迎面而来的少女早已不是初见时拘束的模样,毫不顾忌地扑进莲华怀里,仿佛丝毫不在意他会否恼怒。

  “……你们来做什么?”莲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不便推开,于是抬起目光去看站在一旁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阿瑶知道你来看望故人,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们来接你回去。”

  他说着,和已经松开双手的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来到墓碑之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莲华的眸中晃过一丝感动,却被他很快地掩盖了下去。

  ——之前是哪个混账说要拼上性命复仇的?死还不容易么?

  ——难的,是为了需要的人。

  ——好好地活下去啊。

(尾声)
  许久没人经过的小路上回荡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伊瑶自小心思细腻、又善良体贴,许是担心莲华触景伤情,一路上便总免不了找些话题来逗莲华开心。而哥哥伊逍似乎有所察觉,便也难得的由了妹妹肆意闹腾,只在略微过头的时候才会微笑着出言提醒。

  莲华从挽着自己手臂的少女的身上移开目光,难得的觉得有些吵。

  但是出奇的,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将军,你在看什么?”

  “……看天。”

  “咦?天上有什么吗?”

  “……”

  没听到答复,兄妹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随着莲华的目光向天上望去。

  却只看到霞光满天。

  “没什么好看的。”莲华这时才淡淡地开口,然后在两个人嬉笑地指责声中再一次放远了目光。

  ——不过是。

  ——光芒而已。

Fin.


一点想法:

这篇文最初的思路其实是将军做的一个梦。有细心的小可爱从结尾其实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莲花将军为了保护少主而受了重伤,昏昏沉沉之间,一直困扰折磨着他的梦魇和来到空桑后的记忆交错在了一起,令他分不清虚幻现实。

经常有人说,人要学会放下,食魂永生不灭,将军不可能抱着仇恨过一辈子。

我想将军一直是一个足够聪明和清醒的人,他终究会意识到什么才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但,放下不是忘记,大概谁都不会希望将军忘掉这一段过往,那样的话那个人便不再是他。所以,他会把那段故事尘封进记忆,走进新的生活,并倾尽全力保护他所在意的。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最后谢谢大家喜欢这篇文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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